我歌颂爱情的虚假

【仏英】Life Lies 生活的愚弄 |【随心而动】仏英七夕企划4:08

Ψ特殊掉落Ψ


欧·亨利的钟摆捏他



没有人能真正精心地安排生活。

                      ——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



尽管我们已经知晓这句精辟尖锐又浅显易懂的至理名言,但神秘的时间总会在某个时刻愚弄我们的自以为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图霍尔斯基这样嘲笑道。毕竟生活就像是命运女神摩伊拉的衣袖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又或者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设下的圈套,随时等待我们毫不知情地跃入其中,然后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套上绞索。说到生活的不可预料与戏剧性,艺术家、商人、律师......众生平等,住在纽约五十六街一套宽敞公寓里的波诺弗瓦与柯克兰先生或许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个绝佳的例子。


“滴答、滴答、滴答......”

一阵细碎的噪声把柯克兰先生从一种半梦不醒的状态中唤醒,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这让他在一众昏昏欲睡的疲惫蜉蝣生物中立刻鹤立鸡群了起来。他意识到这噪声来源于他那精致的不露声色地显示出阶级地位的卡地亚,时针恰好指向Ⅶ,分针则指向Ⅱ。

到站后车厢内开始骚动,这批蜉蝣生物推推搡搡着下了车,不一会儿又有一批蜉蝣生物上车——从特定的一片海域游向毫无惊喜的另一片海域是他们的常态,游进鱼嘴则是他们的归宿。社会食物链,他们清楚,他们无可奈何。

傍晚泅了水的月光给建筑物画下一圈光晕,让整个城市都浸在一种将醉不醉的朦胧里,他慢慢在纽约的街道上踱步,带着些惊奇打量那些橱窗。如果不是今早他的汽车出了故障,他从不会给这些小商店施舍一点目光。可能是这种宁静祥和的背景影响到了柯克兰先生,他感到他从没有注意过的那些飘着雪的水晶球、亮闪闪的旋转小人八音盒、以唱歌的天使装饰的蛋糕十分精致,让他觉得有些可爱——提起蛋糕,他联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会在他敲开门后给他一个蒙勃朗栗子蛋糕味的吻。接着在大概七点一刻,楼上的丽莎小姐会开始跳健美操,把地板跺得震天响,他们的天花板也因此至今光洁无灰,当然这可盖不住乔伊先生那如同锯木头般的琴声。琴弓弓根抵在琴弦的那一瞬间,会微笑,302室的年轻人本杰明打开门,吻住住在301室的热情的赛特夫人。与此同时,亚瑟翻开了《纽约时报》,跳过郊区二手房新型运动服蟑螂药马桶清洁剂的广告——哦不,他还是会留意一下蟑螂药,你知道的,这种毫无作用又永远存在让你永远束手无策的愚蠢生物——阅读作家专栏与新书推荐,之后他们会一起吃饭,互相讽刺或是批评当权的政党。

当时针与分针恰好行成120度的夹角时,亚瑟会走到玄关穿上大衣,这时弗朗西斯便会带着些责怪询问道:“哦亚蒂,你准备上哪儿去呀?”其实他不必如此,他明明知道会得到亚瑟万年不变的回答,“去佩德罗那儿打几局斯诺克。”

等他穿上大衣戴好帽子,整理整理他的袖扣,开门,就这样轻飘飘地走了后,弗朗西斯便会带着点不可名状的怒气扯下围裙,怨忿柯克兰曾经给他灌下的爱情毒药,在他们的厨房里把丘比特插在胸口的金箭磨掉几层金漆。

哦该死的平庸的固定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婚姻生活!如果有人说什么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我一定要给他一拳再骂他大错特错,并宣布:婚姻生活恒定不变

钥匙嵌进锁孔旋转180度,门应声而开。亚瑟站在门口闭着眼等了一小会儿,但没有甜点的香味,没有黏糊糊的亲吻,他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睛,等待他的是一片狼藉。

倒下的画架,没来得及收拾的珍贵颜料,一沙发的衬衫裤子横七竖八,卷发钳,法国国旗配色的发带、香水乱七八糟地堆在梳妆台和椅子上——弗朗西斯可是一向整洁有序的呀。当他看到梳子的齿缝里勾着一绺卷曲的金发,就越发忐忑不安起来,弗朗西斯是多么爱护并骄傲于自己那一头漂亮的金发的人啊!冷静的法国人一定是遭遇了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才会这样仓皇失措,因为他平时一向把梳下的头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一只蓝色的小瓶里,放在书架上边,等哪天攒足了编成令人羡慕的发垫*。

还冒着热气的汤锅旁有一张字迹潦草的法文字条:


亲爱的亚蒂:

我刚接到莫娜的电话说母亲病得不轻,我将搭乘七点半的飞机飞回巴黎,你的《纽约时报》记得去取,希望不要是她的支气管炎发作......还有什么......哦!肉泥饼与巴斯克蛋糕我塞进了冰箱,用微波炉热——如果你不会用千万不要尝试!!点外卖!!!我必须要走了,爱你。

草此,F·B


他拿着那张字条走出厨房,手指摩挲着最后两个字母,想要从那张纸上汲取到一点余温。那飘逸的法文字母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似乎失去了平时的光彩。亚瑟·柯克兰第一次在自家的客厅感到不知所措。

弗朗西斯同亚瑟结婚三年,除了少数几次出差,几乎没有一晚分离(哪怕是出差他们也有phone sex呢!)有条有理的平静日子被打破,其带来的必然是难以适应的分离焦虑与神经质的怅然若失。亚瑟走到冰箱把他丈夫准备好的晚餐拿出来放进微波炉,想起自己的报纸忘了取,上下楼时一向彬彬有礼的绅士居然没有理睬向他微笑的琼恩老太太,回到家他发现微波炉忘了开,他只好继续等待,等待的过程中他展开报纸,直到“叮”一声他才发觉自己拿倒了。

他坐在沙发上。窗帘没拉,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这座生活着八百万人的城市里万家灯火,他们本应也是那明亮的灯光里的一员,可是如今因为波诺弗瓦夫人的病,他被剥夺了和自己的丈夫享受夜晚的权利。他不知道弗朗西斯将要离开多久,但伴随着他的离开,他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了。他的生活因为他丈夫的缺席而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种无可挽回的缺憾。他怀着一种矛盾而微妙的心理吃完晚餐后开始打扫屋子,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些凌乱的东西上时,才惊奇地发现他此前为何从未注意过它们。

王尔德诚不欺我,“再普通的东西,只要你把他它藏起来,它就讨人喜欢。”

其实他理应感到快乐,他可以去打台球,无所谓时间,或是去酒吧游逛,在漫长又琐碎的折磨——婚姻生活——中得到一点短暂的新鲜的自由,重温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或者去开一瓶香槟,去厨房研制新型的司康饼。但今天晚上,台球落袋的快感,果酒的甜美,这些都比不上他丈夫的一个微笑,该死的当年把他蛊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迷死人的微笑。他坐在沙发上却不知道做什么,目光飘飘转转落在了弗朗西斯的相框。好吧,他只能承认他在疲惫的工作后确实很忽视他的丈夫,因为他烦人的文书工作,材料整理,他甚至几次拒绝了弗朗西斯关于床笫之乐的提议,其实也不尽然,他只是很累,并希望弗朗西斯能强硬一点......

总之,柯克兰先生终于良心发现下定决心多陪陪自己的丈夫,这时候,门铃响了。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站在门口,十分高兴一边拖大衣一边对他说:“哦我太高兴了,在机场买票前接到了莫娜的短信,她说妈妈的病很快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呃,亚蒂,你要去哪儿?”

亚瑟低头看了眼他的腕表,8:00,他伸手取下他的帽子,整理整理他的袖扣。 “去佩德罗那儿打几局斯诺克。”



“五十四街!请下车。”

到站的提醒把波诺弗瓦先生从幻想中拉回现实。今天他听说换位思考是个没人能做到的事,所以他开始在回家的途中进行这样的挑战。

不过,他感觉良好,这一点儿也不难,可恶的营销号。

回到家,英国人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冷冰冰的英国丈夫可不会在他开门后给他一个甜美的吻。他故意把门弄出了很大的“嘎吱”声,但亚瑟没有理会。

“回家的路上我在书店看到了你的书。”

“嗯。”

“楼下的琼恩太太将在下周与隔壁的乔伊先生结婚。”

“嗯。”

他有些生气,他都已经准备好整个晚上和柯克兰泡在一起了!还有下个晚上,下下个晚上......他是多么体贴的爱人啊!而英国佬敷衍得这样不知好歹!

最后他说,“我要去和基尔与安东喝几杯!”

亚瑟终于舍得从报纸上抬起头,他没看到下一行的社评写着“人这种生物天生如此,热衷于自我感动与自我高潮。”他扯出一个标准的英式的讽刺的笑,



你不是每日如此吗?







*这一句故意按照原文,因为很合适还有一种喜剧效果hhh







每次捏他总把剧情改得十分吊诡,文风在奇形怪状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结局简直是脱肛的野马不属于be不属于he甚至不属于oe......

前面的痴情冤种柯克兰和家庭煮夫弗朗茨都是仏的设想(真的很怪诶弗朗),后面才是现实,仏在设想里是画家,现实里是商人,英不管在设想还是现实都是作家。浅浅讨论一下社会家庭身份吧...

我总是试图通过身份互换来达到情感与心理上的微妙平衡并以此论证仏英就是天生一对且本质没有任何区别的烂人(啊啊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为什么写不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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